昨天把上禮拜沒有聽的呱吉直播補完。很感動。當我聽到Tizzy Bac的前奏響起,我忽然有一種感覺⋯⋯今年要結束了。二零二零年,這下半年,我最煎熬與痛苦的半年,要結束了。
今天早上醒過來後,我覺得該出門了。到台南市區買妄想代理人的電影票;票賣完了,要調貨。付了七百元,有六百元是藝Fun券。拿了單據出店門,還不想回家。經過休館的文學館,到孔廟門前,紅磚牆,刮花的白漆。遠遠看見窄門的招牌,想到每一次都只有走進窄門而沒有走進咖啡館。我想今天一定要喝到一次咖啡。
窄門咖啡的咖啡,我喝了;窄門咖啡有一本(好多本)留言本,我寫了。因為寫留言本的緣故,又喝了第二杯:維也納和印地安。兩個都是我沒有去過的地方。但我去過台北。
二零二零的六月,我從台北回到台南,有極大的不適應。長達半年,像投了半次胎,沒有過去六年的記憶。我不認識這座城市,我沒有我的故鄉,台南。
可是當在窄門的留言本上寫下日記,動了半年沒有動的筆,我忽然把台北到台南連起來了。我想到上一座咖啡館是我和我的指導老師,在轉角咖啡,他祝福的眼神,他相信我的靈魂,他是少數「知道」我的人;另一位是駱以軍。
二零二零的二月,有兩件大事:一件是「N號房」;另一件是文壇爆發的「駱以軍抄襲事件」。那一天早上,我收到他長長的訊息,卻什麼都不知道;臉書像沸油炸開。我因為這件事和他有更深的接觸;他因為這件事對我感到「虧欠」。不是因為他「抄襲」了我;而是因為我相信他。我身為其中一位「被抄襲者」,還相信他,安慰他,鼓勵,愛他。他於是和我約好,明年出書,要替我寫一篇長長的序:他也愛我的文字。
我幾乎要忘記了。
今年快要過去了。我還要去考自己考不上的研究所。研究所就像文學獎,文壇的窄門。但我總是做白工──我幾乎要忘記的,自己篤信,白工。自己只會做白工。如果連白工都不做,那我就什麼也沒有了。
走出咖啡館的時候,覺得巷子寬了。紅磚牆,台南寬闊的騎樓,慢步調的人們。我好像因為這一座咖啡館而要開始喜歡這一座城市了。
今年要過去了。
窄門的菜單是一本自己的族譜,詩人鄭愁予在留言本上也寫了一頁,或一句,一首。我想到自己如果也在留言本上留言那麼就;我想到林奕含在臉書上的貼文:她到法國的左岸度蜜月,心裡頭想並不是這樣走一走就能走成海明威。我也是。並不是這樣寫一寫就能成為,誰。」
202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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