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朋友給我看一支影片,說是今年廣電系畢展專輯組的學長找我們當年開幕表演的演員當女主角。他說,但他覺得不太行⋯⋯哈哈哈哈。
- Feb 05 Fri 2021 02:18
與人為善/如今對演員所說的話
- Feb 04 Thu 2021 20:00
長篇小說/《鏡子裡的人》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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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她們一整日又相安無事。像任何一對女朋友一樣,勾著彼此的手,手指頭拌起舞,像一場芭蕾。小安說,我們今晚去哪裡?她眨著一雙媚眼,宛如一對蝴蝶的翅膀。絢爛,眨呀眨,她一定曾經是一條劇毒的毛毛蟲。去喝酒吧。小麥不知道為什麼這麼說了。她承諾了。也許她知道小安生性就屬於那裡,那個充斥著迷幻、飄散游離的意志,人性失重、掉落到模糊的狀態。小安屬於那裏;否則,她豈不是太浪費了嗎?
酒吧就是一個那樣的地方。酒精的氣息使一切變得可能。心裡所想的變成嘴裡所說的;嘴裡所說的變成身體所做的。身體所做的──將在其他地方做。小麥,她又看見小安:她的嘴裡喝下的酒精,烈酒的火焰,激烈地燃燒著她的喉嚨,向下鑽燒⋯⋯然而,不知從中閃了神,發生謎團一樣的變化。小安從喉頭緩緩上升,嘴裡呼出來粉紅色的酒精的氣息,緩緩從人群中蒸散開來。那像點燃一柱香,媚藥的香,激發蜂群中男性的賀爾蒙,圍繞她們起舞。小麥並不責怪他們,因為她也覺得小安真是美極了。
她們又在一起被搭訕,一起到達旅館。她們分別的前一刻,小麥看見小安閃逝的眼神。那是一種正色,提命,甚至語帶警告;使得小麥耳中穿過一枝記憶的箭──是你昨晚爬上我的床的。小麥因此知道:這一次是她要去找她了。
那一晚,她後來待在,和那個男的睡了。
這時候已經過了一晚。她們再見到彼此,小麥再次見到小安。她曾經試圖演練一千種破冰手段,每一種手段演練一千次。她可以感覺出彼此擦身的空氣碰撞時產生的異樣。小安的態度。可是小麥在小安的眼神中凝視出(深入)一種超乎彼此關係的冰冷。那是出自小安本身的變化。她的媚眼一向鋒芒盡露而不使人感到招搖;她在談吐撩撥中有意為之卻不使人感到多此一舉。然而小麥發覺小安今天竟有點刺人。她第一次覺得小安像一個「女人」。她只是一個如此平凡的女人。
「你昨晚去了哪裡?」小安問。
「我沒去哪裡,和你一樣。」小麥的口氣相當模糊,好像聽懂了,也好像沒聽懂。可是她一說出口就立刻察覺,兩人之間的空氣異樣了──和你一樣。她說錯話了。
「那麼你昨晚做了什麼?」小安像是忍了有好多話沒有說出來,極盡所能壓縮出直到最後一刻,化作一句樣式最簡單的問句。她又是不想丟臉。她連一句期待的話也不願意講出口。
「我也沒做什麼。」小麥卻是非常安心地說出口。
「我做了。」小安說。
小麥忽然發覺自己和小安好像坐在一張床的兩側。同床異夢⋯⋯不,她們是在聊著關於別人的夢,小安的夢。小安已經是別人,別人與別人的夢。然而這時候的小麥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心思哪裡出現問題,身體內有任何變化。只是一個勁地認為小安怪罪自己。質問她,為什麼沒有去找她。其實小安由於自身的削弱,以致於必須要透過演出,她因為過度賣力而顯得僵硬的,失去了鋒芒,只有不停地以凡心彌補神性。她那一度曾經綻放過於絢爛的一對蝴蝶翅膀,像受到毛蟲啃食破爛的依舊鮮嫩的葉。此時的小安,依舊鮮嫩。
- Feb 04 Thu 2021 17:00
與人為善/無言的表示
- Feb 03 Wed 2021 17:00
與人為善/如來所食,乃天人饌
以前也會想,我會不會喪失了一個小說家的心。好比說,我如果去做了記者,寫慣了某種文字,即使不是那麼垃圾堆上多了一包垃圾,我會不會磨損了,不再有小說家的心,小說家之眼了。
- Feb 02 Tue 2021 18:00
與人為善/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三周年了
- Feb 01 Mon 2021 15:00
與人為善/小狗兒乖
買完午餐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個藍色吊帶褲黃色T恤的女孩子,她很高,牽著一條白色臘腸犬。由於她們倆並行,拉著長長的牽繩,在一條寬闊的人行道上,一左一右,那模樣實在太愜意。而那臘腸犬的毛色又是那樣地白,鬈著長毛,像雪覆蓋在身上,我忍不住盯著看。
- Jan 31 Sun 2021 17:00
與人為善/在女性被強暴成為日常底下的男性
我今天又看了一篇關於女性被強暴的文章。這樣主題的內容看過越來越多次,但我每一次還是都要驚訝:為什麼總是可以這麼若無其事?騷擾尤其是必須若無其事地開始,可是這樣的事情,這樣的膽量,往往可以如此日常。
- Jan 30 Sat 2021 17:00
與人為善/終於等到有一封出版社的回信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本公司已初步閱讀您的來稿《諮商室裡的人》,您的著作極具個人見解及風格,但考量到大眾出版市場,本公司無法以一般商業發行為您出版,敬請見諒。雖然此次無法與您合作,但若您有其他大作尚未出版,懇請賜稿,本公司非常願意再與您洽談合作計畫。
「出書實乃幸福之事」,為避免出版遺憾,本公司另提供「自費出版」的服務。此模式類似美國近年流行的自助出版(Self-Publishing),由作者自費負擔排版、設計、印刷等成本,並以作者個人名義申請出版。您可選擇是否授權本公司於自營及合作之網路書店上發行銷售,或是委託電子書製作上架。
如果您對於本項服務有興趣,歡迎來信或來電與我聯繫,我們可就各項出版細節討論後,提供正式報價。或您也可以直接告訴我們關於出版的想法或預算金額,以讓我們據此重新提供規劃與報價。」
謝謝你們的來信與肯定,但我現在連工作都沒有,實在負擔不起自費出版的費用。
雖然最後還是沒有辦法出版,但還是很謝謝你們。我投了十幾家,這是我唯一收到的一封回信。
昨天收到信我幾乎不敢打開,我已經太習慣被拒絕了。先去洗了澡,吹了頭髮,再洗了衣服,才回來點開。
剛看完信本來很鎮定,坦白說不是最壞的結果,反而可能是最好的結果。至少我可以相信自己,還能再寫下去。
可是我越想,就忽然越傷心。我覺得這好像為我的命運下一個註解,用最通俗的話說就是:不值錢。而藝術家就好像應該為自己不值錢驕傲。
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寫了。我已經在這部作品花太多時間,一年半,而我已經無業了將近兩年。
我的媽媽告訴我,過年的時候她看戶頭,只剩下2、3萬塊,她養不起我一輩子。我覺得我好對不起我的家人。
其實在收到你們的信的時候我第一個想起林奕含說的,她與她的編輯,「我原本不確定是否擁有的所謂靈魂或才華的什麼東西被她摸了一把;遂真的存在了。」
我覺得我和林奕含最大的不同,除了性別,除了才華,除了我的書始終沒有真正得到出版,還有一點,就是我真的沒有錢。
我沒有辦法每天到星巴克點一杯咖啡,賴在店裡頭八小時。我只能到學校的圖書館,在暑假,從開館到閉館,從十點到四點,六個小時。我覺得我就是打折的她。
直到這最後的來信,我都覺得自己就是個打折的。打折的才華,打折的出版的命運。我真的應該要慶幸,還好我沒有死掉。
我知道我不應該跟一個編輯說這麼多,我也覺得你們已經釋出最大的善意。一個小小的出版社就像一個小小的我一樣,擁有的資源非常有限。
你們還是鼓舞了我。你們的每一封信一定會深深影響每一個作家的。
最後附上另一篇作品,這是我在將諮商室投稿以後僅僅花了半個月時間寫的,文長接近一萬字。我是將這篇當作文學復健在寫的,也就沒有做什麼修改,有什麼縫隙也就放任隨它去了(但這是我寫過最自由,最快樂的一篇)。
這並沒有說要拿來當作投稿的程度看待,只是想說分享一下,也許在未來哪一天想起來,就拿出來隨便看看。
- Jan 29 Fri 2021 17:00
與人為善/憂鬱症的成因與治療
動態牆上刷著吳宗憲批評憂鬱症患者「不知足」的消息,大家都點出了這個評論顯而易見的謬誤。女人迷的專欄寫著:「憂鬱症的終究原因是腦內神經傳導物質:血清素、正腎上腺素、多巴胺、腦內啡的分泌異常。」
- Jan 28 Thu 2021 18:00
與人為善/曾經對演員說過的話
1.
大學四年級時在畢業影展和同學合作導了一場開幕表演,兩位演員是同系的大一學妹,資質各異。一位是熱舞社的發光的健康少女,服裝配色是紅色;另一位是話劇社社員,沉歛的深藍色。後者收到的掌聲少,觀眾的,任何來源的,甚至她自己心中以為的。演出結束的當天晚上,我於是告訴她: